从央视主持人到实力派演员,巩峥用一句话定义了自己的转型:“我是来给角色增光添彩的。”在热播剧《灼灼韶华》中,他饰演的“褚韶中”看似窝囊,却用笨拙的真诚打动了观众。这个角色让他再次站在聚光灯下,而背后是他从主持人到演员的十余年跋涉。
巩峥在《灼灼韶华》中扮演的褚韶中,是女主角的哥哥。剧本里,这个角色带着懦弱和优柔寡断的标签。巩峥在片场反复琢磨台词和动作,试图挖掘出人物更深层的一面。有一场戏是妹妹遭遇危机,褚韶中冲上前阻拦,台词不多,但巩峥设计了一个细节: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,眼神躲闪又突然坚定。这个即兴发挥被导演保留了下来。
剧中,褚韶中为保护妹妹不惜“以命换命”的桥段,在播出后登上了社交媒体热搜。观众发现,这个看似窝囊的男人,在亲情面前毫无保留。巩峥提到,他用自己的家庭经历代入角色。“我也有姐姐,那种血浓于水的本能反应,不需要刻意表演。”一场兄妹争吵的戏里,他主动建议增加一个动作:吵到一半,褚韶中下意识把水杯往妹妹方向推了推,因为记得她容易口渴。
转型演员之前,巩峥是央视《五日谈——视界》的主持人。每天面对提词器和固定流程,他感到一种被规范束缚的单调。辞职时,周围多是反对声。有朋友直言:“主持人好歹是铁饭碗,演员这行太不稳定。”但巩峥记得自己第一次站在话剧舞台上的心跳加速,“那种创造角色的快感,比念稿子真实得多。”
刚转行时,他接连碰壁。有次试镜一个配角,导演直接说:“你主持人的腔调太重,不像生活中的人。”巩峥租住在北京北影厂附近的老小区,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去掉字正腔圆的发音。他专门去菜市场观察小贩讨价还价,记录下那种松弛又带点市井气的语气。
拍摄电视剧《娘》时,巩峥遇到了斯琴高娃。一场对手戏结束后,斯琴高娃拉着他说:“巩峥,你就差一部戏。”这句话他记了多年。后来他参演《产科医生》,饰演的麻醉师赵新被不少医疗从业者认可,有观众发长文分析他处理医疗器械的专业手势。巩峥为此专门去医院见习了两周。
面对行业对“流量”的追逐,巩峥的选择显得另类。有制作人建议他多参加综艺增加曝光,他婉拒了:“如果观众因为综艺记住我,再看我的戏容易出戏。”在《青岛往事》中他饰演商人,开机前他跑去档案馆查了三天民国商贾的记账方式。成片里有一个镜头:他打算盘时小拇指微微翘起,这是他从老账房先生的后人那里学来的习惯。
现在接到剧本,巩峥第一件事是给角色写小传。演《灼灼韶华》的褚韶中时,他给角色添加了“爱吃甜食”的设定,因为“一个压抑的人往往需要糖分补偿”。道具组真的在他的戏服口袋里放了几颗水果糖,有一场戏他低头掏东西,糖纸的窸窣声意外增强了角色的局促感。
剧组聚餐时,年轻演员问他对“爆红”的看法。巩峥夹了一筷子菜:“我年轻时也天天做梦,现在倒觉得,每次演完有观众说‘这个人物立住了’,比上热搜实在。”去年有场话剧演出,谢幕时有个老人拉住他:“你演的那个父亲,和我爹一模一样。”这件事被他记在手机备忘录里。
当前演艺圈流行“人设营销”,巩峥的微博却常年只发剧照和读书笔记。有次采访中他提到,拍《我的1997》时为模仿港商口音,他跟着香港电影学了三个月粤语骂人话。“不是脏话,是那种生意谈崩时憋在喉咙里的气音。人物急了的时候,冒出来的方言最真实。”
在《灼灼韶华》片场,巩峥常拉着对手戏演员热依扎讨论兄妹关系的细节。他们商量出用“抢食物”的动作表现亲密:妹妹会突然抢走哥哥咬了一半的苹果,哥哥愣一下又无奈一笑。这个设计后来成为观众识别兄妹感情的关键场景。
一场雨夜追车的戏,巩峥坚持不用替身。拍摄时他踩进泥坑滑倒,摄影机捕捉到他倒地时本能护住怀里的道具——妹妹的笔记本。导演后来保留了这个意外画面,因为“那种狼狈里的真实,正好是褚韶中的本质”。
棚拍间隙,巩峥会缩在折叠椅上看回放。有场戏他反复拍了七条,只因觉得“愧疚的表情层次不够”。最后采用的版本里,他先扯出个假笑,又迅速垮下嘴角,眼皮耷拉时右眼微微抽搐——这个抽搐是他观察自家宠物狗挨骂时的灵感。
化妆师透露,巩峥每次定妆都会提奇怪要求。比如给褚韶中加一道假皱纹,位置在左眉上方。“他说这是长期抬眉讨好别人形成的纹路”,结果播出后真有观众发弹幕:“哥哥一紧张就抬眉,我好想给他熨平啊。”
录音师记得有场夜戏,巩峥坚持要重录一句喘气声。原版只是普通喘息,他改成带着鼻塞感的抽气:“感冒的人保护妹妹时,呼吸声该是堵着的才对。”成片里,这个细节几乎被淹没在雨声中,但他说“角色自己会舒服”。
现在拿到新剧本,巩峥还是老习惯:先找人物的缺点。他说完美角色像塑料花,而“窝囊的褚韶中会怕蟑螂,会撒谎后耳朵红,这些漏洞让他能住进观众心里”。道具组曾抱怨他要的真牛皮账本太贵,他自掏腰包补了差价:“道具的触感会反馈到演技里,褚韶中摩挲账本时,得是真的皮子起毛边的感觉。”
最近《灼灼韶华》的收视率破1,巩峥收到剧组发的庆功红包。他转手买了三百本剧本,寄给曾经合作过的场务:“幕后人员比演员更懂戏,下次他们当导演时,或许需要个‘窝囊但可爱的哥哥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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